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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黄酒(上半回)

【Summary】

都是黄酒惹的祸。江湖闹剧,博君一笑。

*地名、用语、剧情皆不可考,勿要深究。


 

————

同系列:《欺人》《桂堂》 

(下半回) (秘闻附录)



江湖上有桩奇事,说与你听听。

 

却说江城东的兴欣客栈,前些日子无端地撞上了“酒运”。

 

起初不过是某日晨间清点,账房唐姑娘无端发觉柜上多了樽酒。这原也并非什么要紧事——莫说客栈了,凡有几张洁净桌椅能供打尖休憩的地儿,最不缺的便是酒,偶有打点错漏,倒也不稀奇。许是昨日不慎少点了数,今日再查,不就又多回来了?

 

偏这酒啊,似在此地成了大家业,不喜单行,倒乐于拖家带口。三日后,又莫名多了一樽来,只这回换了处地方,土陶坛子正正搁在后厨门帘后边,差一寸就被晨起的包厨子踢个粉碎。

 

往后小半个月,早晨开铺,常见那樽酒便不知在何处恭候着,或是在柜上,或是在桌正中央,偶也有干脆杵在门后的。这情形每三日就经一回,准得像同什么人定了约似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此事却未知吉凶,但市井之间消息转得快:今日打鱼佬张稍进门吃顿酒,明日砍柴的李定也晓得这事了,如此一传二二传三三传众,好似连风也长了耳听了去,帮着四下里一通说道。

 

捕风捉影也好,以讹传讹也罢,总而言之,闻说这事的人是日渐多起来了。虽然,每谈及这酒的来历,仍无人能说出个一二来。论理,既早晨见酒,则必有人夜间行事——

 

奇也就正奇在这儿了。

 

莫说人影,连个声响气息都寻不着,那一樽樽酒仿佛就那般凭空地从各处长出来了。曾有好事者,壮着胆儿特地算了日子,入夜不寐,藏身于街巷内意欲探个明白,到头来自是一无所获,失望而归,半分蛛丝马迹也没瞧见。

 

他原以为,是那送酒人有所察觉而刻意无所作为了。但等次日清晨再问起来,才知晓那一樽依旧应约而至。

 

众人不迭地惊,疑上又添疑。自问彼此都是凡夫之辈,何人能行如此之事?既非空中飞雁,又何以能做到身过不留痕?议论得多了,就愈往玄乎里去,怪力乱神之语一日日盛起来。不过,议论归议论,哪还能寻出什么实据来,证明兴欣客栈真结上了什么仙家、惹到了什么鬼怪呢。

 

倒苦了城西算卦的老瞎子。因年轻时候挣下来一个半真半假的“神算”名声,年逾古稀还时不时被劳动大驾。平日里连算个生辰八字都费劲,这回倒好,没隔几日便有人上门。今儿城北徐老公非央着他给掐个指,明儿城南邹老弟也来求个吉凶。

 

别的也不问,话里分明只往城东老店指。

 

老瞎子推脱不过。一日午后,当了众街坊亲邻的面,摆好阵势,摇头晃脑好一阵子。末了,才若有所知地“嗯”两声,神叨叨地捋着自个儿胡子大笑。

 

“喜!喜!福也!”

 

看客急了上前问,他也不愿答,只一味含笑点头,好像这喜字要掉到他头上去。

 

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老瞎子不愿说,众人便作了罢。虽是不明所以,心下却早把这事又往“仙家下降”上靠了几分。

 

某日,终有人禁不住,聚了客,启了坛。闻一闻,是个美酒初开琥珀香;望一望,好个荔枝新熟鸡冠色。四座皆道:果然佳酿!

 

但既有先前的缘故,不知其中深浅,又有出自仙家神怪之说,却是无人敢饮了。

 

兴欣的掌柜陈果虽是年轻,到底也是早早接过家业的明白人,做事知晓轻重。见如此情状,及时上前将那酒原样换下来,只道客官安心,小店已有处置。

 

往后几日再有人问起来,掌柜的只说是店里新来的伙计自己开口取了去;再要细问详情呢,兴欣上下则是一概摇头,直言不知。

 

话至此番,听者许会问了:敢要走这酒的又是何方神圣呢?

 

兴欣三月前,新来了个跑堂子,姓叶,单名儿一个修字。这名字听着规矩,倒不像个江湖上流窜的混子,但来路归处终究是不明。有人传他与嘉世山庄有过什么瓜葛,只是到底也无确凿依据。

 

这也难怪。武林人多,混江湖闯南北的未必识得几个字,也只能记住些个名头响亮的。好比说,近日余杭武会,正预备与嘉世弟子交手的蓝溪阁,亦可谓是岭南一大门户,这回据说人马甚众,连携的礼也论车记。但若要说响当当的招牌,便是喻、黄双璧。而论嘉世山庄,也只有不日前退隐的管事叶秋,当年名震江湖的“第一人”,说得上是无谁不知无谁不晓。

 

相较而言,叶修这名字,确是生僻中的生僻了,大约也是无名小卒而已。

 

到后来,也再无深究的了——对一个跑堂伙计来说,模样周正行事机灵,不比来历重要得多?

 

言归正传。

 

叶修其人,眼瞅着确不像甚厉害人物。既不似落第的秀才,更不似有武傍身的粗汉,平日里就爱闲闲散散蹦个火,好在为人不错办事利索,上工几月,在熟客边儿上早讨够了眼缘。跟伙计们也大抵处得不坏,时有些个年纪小的肯叫几声“叶哥”。

 

却说这叶修啊,艺虽未必高,人却是够胆大。那几樽鹅黄酿,旁人是又敬又怕,他倒好,要得爽快,转手就将那几个坛子一个挨一个码在房角落里头。

 

数日去了,未见他自己享用——他本无饮酒的嗜好,此事众人后来才从包厨子那处打听来——但也未见他将那酒赠与旁的人。

 

那酒也像同他卯上劲儿了,三日之后又三日,仍无端地一回接一回出现。他倒也来者不拒,一坛子接一坛子地往房里收,却也是一如最初——不饮,不卖,更不赠。外人问起来,只一句“自有用处”一带而过。

 

四邻一开始是既惊又疑:有酒仙(江城传言大抵无出其二,故而姑且引用这般说法)无缘无故缠上兴欣已是离奇,这姓叶的如此处置,更是匪夷所思。久而久之,街坊内奇也奇够了,话语中便多了几分嘲弄来,直道伙计不识货,白白可惜这佳酿。

 

叶修倒也不恼,只同他笑道:“若真心里头过意不去,想品两碗,也无妨。”

 

那人连道“怎敢求人割爱”,便再无话可说。

 

转眼又是半个月份过去。这日天亮的早,有客起身用早饭,下了厅堂便见那樽如约的酒在正中央桌面上候着。

 

这客人也是个知道缘故的,不敢擅取,只细细盯了酒坛子身看。这不看不要紧,多盯了那么一眼,可把这汉子给惊着了,连声呼人来看。

 

原来,今日那酒与往日比又不寻常了。依然是同先前一般模样的坛子,但在底下却押了一叠东西,似是纸张模样,但颜色纹样皆不似江城之物。但这酒既是非常之酒,众人自然也不敢轻易怠慢了下边的非常之物,生怕犯了忌。

 

终于等到叶修出来,一旁喝粥吃面的,不论是赶货的商家还是押犯的捕快,竟通通丢了筷子弃了碗,齐齐拥上来等着看他如何处置。

 

然而这十来双眼,硬是没能瞅见什么新鲜的举动。

 

跟往常一样,叶修取了酒,往手上掂了掂——就连见了多出的那一叠纸,他也未有什么惊讶之意,随手将厚厚一叠夹在指隙,便示意众人排开条路来。

 

没逮着新奇,那些个客人讨了个没趣,但心下也不免生出个疑影儿。

 

这叶修,论你来历再不同凡响,现下充其量也不过一个客栈跑堂伙计,何德何能劳人“仙家”留下一纸神物呢?作态还这般随意轻慢,这又如何使得?

 

当下又是议论纷纷,兴欣客栈又整整闹了一个晌午,平白多挣了好几个热闹钱。到头来,还是“为人妥帖”的陈掌柜出面,好一番担保,才稳了人心。

 

奇事本身,自能算是奇事;而若奇事无故地止住,则又是另一桩奇事。

 

又一个三日过后。

 

时值初夏,烈日炎炎似火烧,门前看客心更焦。

 

算下来,正合该是有酒临门的日子。然而天方蒙蒙亮,便传出个消息来——今日那一樽,竟莫名其妙失了约,偌大客栈,无一角落能见土陶坛子的影儿。

 

说来好笑,如此情状,兴欣内部伙计里头,未有一个紧张的——尤其是那姓叶的跑堂伙计,活照干,饭照吃,半点不耽搁,更是一丝惊讶也不见,像早有所料似的。反是打尖住店的大客小客,当场惊得失了胃口。桌上汤食齐备,却无人动筷,一句嘴接一句嘴,问的答的,大致却是差不大多的一两句。

 

总算是有个面子大的,找了个由头扯住叶修,开口便代众人问出去——

 

“三日前押在樽子下的纸上究竟有何说法?”

 

叶修出人意料地未有隐瞒,当堂摸出一叠纸来。有那日在场的人上前,只一眼便认出那纹样正与彼时酒樽子下头的物件的花样一般无二。纸上的内容密而草,识字的几个即刻上去认了认,费了好些力气,最后却只得无可奈何地告明众人,因“仙家笔走龙蛇,颇难认读”,故只可约莫认出是属“劝酒之词”。

 

众人又问道:“那你可有回复?”

 

“有。”叶修指了指房檐,“喏,那纸还在不是?”

 

人客登时争先恐后地往外,厅堂瞬间一空。挤到门前一瞧——哎唷,还真有一片薄纸糊在上头。

 

“莫非这伙计还是个识得画符念咒的道士之流?”有人带头叫起来,一时间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好歹招呼人取了梯子,找个高个儿爬上去,将那纸给揭下来。

 

众人一拥而上。

 

凝神一看——

 

嗨!哪是什么符文?分明一张寻常白纸,边角残损得厉害,也不知从哪里随手撕下来的。

 

纸面上,左右齐齐书着两行墨字。

 

——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这一句算不得晦涩,但凡认字的人都读得通。前一半多半意指那日附的“劝酒书”,后一半更不必说了,也就是反问一句“此举何意”。

 

只一样不得了。这反问的对方,不是哪个赊账的寻常客人,而是那仙呀!

 

现下,眼看着那三日一现的“神物”可未现身,莫非是怪责凡人过分轻慢的缘故?

 

左右忖度一番,到头无不惊之惶之。这神仙恼了人,有人心眼大不在乎,他们可惹不起这茬。

 

眼瞧着又要闹起来了,却听得有人幽幽一句:“各位稍安吧,既是仙家,又怎会轻易恼了人呢。”

 

循声望去,竟是老瞎子开的口。既有“半仙”出面护着,众人也不好多胡扯了。

 

人群里有年轻的,忿忿地嘀咕了声“半桶水”,但终究也没预备出什么话来驳他。毕竟,论神仙鬼怪,谁又敢说自己辩得过这老头子?

 

果然,再三日之后,那消失过一回的酒樽,又现在店里了。

 

这一回没被客人们瞧见。据兴欣伙计的话,竟是被直接搁在了叶修房门前边——同样,一丝痕迹也没留。

 

离奇的是,酒樽底下,又押了一叠纸,估摸着分量同上一回差不老远。

 

合着这酒神仙,还和一店伙计聊上了?

 

虽有疑窦,众人好歹松了口气。不过经了前几日的惊吓,大家伙儿可谓是不敢不慎上加慎,见着叶修就连嘱几句——“三思而回!三思而回!”

 

只差在兴欣客栈大门口贴张大红告示这一招了。

 

但叶修,毕竟不是自家家奴,人家究竟如何回复还是人自家事。就算是公事,给他发薪管他口粮的陈掌柜都未出面,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指手画脚——总不能告衙门派公差吧?

 

结果一下没管着,果然就出大事了。

 

到第六日近晚,也不知是哪里走漏出来的风声——街口煮面的六子,一面拿筷子在锅里搅和,一面把新近的“噩耗”告予自家食客——说是东边儿该来的酒,不知怎的又没来成!三日前其实已没见着酒了,今日这一遭,竟也少了!

 

兴欣客栈的秘密至此可是没守下去了,借口用晚饭,实则看热闹的平白又多了几围桌人,从厅堂到前院都可谓是人声鼎沸。这趟不消说,众人心知肚明,也不必特意商量一番了,只需向掌柜的交代一句,酒足饭饱,便自动抬了梯子,一手将房檐上那东西扯下来。

 

和上回一样,又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儿,上边同样是叶修笔迹的十个大字。

 

——倾杯不能饮,留待夜雨来。

 

一旁站着的有吕知府亲嫡孙儿,年方八岁,据说诗词歌赋无所不会。这神童娃娃机灵,一瞧见那两句,没等闲人开口问,便已朗声读将出来。可惜此时一干人等忙活着在乎这桩事,竟连夸奖一句孩子聪明也顾不得了。

 

可幸这两句亦非拐弯抹角,众人听了一遍,再念了几个来回,便又晓得意思了。

 

四下里交头接耳好一阵子,末了得出个结论:这不识抬举的跑堂子,怕不是厚着脸皮,在与人仙儿约酒咧!

 

众人早已认定这赠酒的是位列仙班之辈,而如此脱尘上仙,又怎屑于私入凡俗,与一介草民对饮为乐呢?

 

门前喧哗之间,无不是咋舌喟叹之音:大不敬!实实大不敬也!

 

于是乎,叶修甫一迈出客栈,就被一团男女老少围住,个个神凝色重,一副已料定他大难临头的模样。偏他还客客气气地笑问:“这一纸十字,我可考量两日了,诸位以为如何?”

 

“如何?”有个年轻气盛的,当堂冷笑质道,“大祸临头了!”

 

好似引燃了炮仗的火索,撤去了大河的堤坝,四下的吵声顷刻间便噼噼啪啪地一泻千里。前头南街卖布的上来扯两句,后头北坊裁衣的也来插句嘴;有责他莽撞行事触怒仙人的,也有痛惜他年纪轻轻便趟上大祸的。

 

见他不为所动,几个街口助人写文书的只作他是不解,上前指着那纸,道:“这酒本就来得无端无故,尚未解缘由,你如此许诺,可不是惹祸上身么?”话毕即引来七嘴八舌一片附和之声。

 

叶修神色不改:“既未解其由,更要问番明白,又怎见得算惹祸呢。”

 

“这……届时夜来雨至,那仙人见你未喝那酒,岂不是要寻你算账?”

 

“诸位多虑。我既与他无仇,何来算账的说法?”

 

这话原本确乎是有几分道理在的,但彼时众人已当了他是自恃有些本事便不把神仙鬼怪一类放于眼内的执拗小辈,嘴上劝不动,心里头又放不下,唯有无奈叹息几句,气性大的干脆拂袖而去。

 

只有那老瞎子定得住脾气。待人群逐渐散了,上前拍了他肩膀,却也不多提点,只道是六日后入夜正好天降甘霖,叫他自己拿好轻重,便也拄着拐棍,施施然归家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偷来装*的句子:

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白居易《荔枝楼对酒》)

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元稹《酬乐天劝醉》)

倾杯不能饮,留待卯君来。(苏轼《出局偶书》)

一桩由黄酒引发的惨案,悬念无脑,希望给大家带来一点快乐。

埋了很多人名彩蛋,会有人发现吗?

希望有评论来,只是“哈哈哈”也好。


灯青小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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