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闲客  

【Summary】

悬疑时间：黄队员中招了，是蚊子动的口。叶领队也中招了，是谁动的手？

是受 @水仙 老师启发的心动时刻1/N（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写到30咳）

然而重点显然变成了插科打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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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计】苦肉计

 

深夜响起敲门声这事儿着实有点惊悚，还好开门看见的是个熟人。这人身上还是整套的睡衣，趿拉着拖鞋，扶着墙壁正准备从他的房门前离开。

“黄少天？”

对方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却还闭着眼睛，皱着眉一副弄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老叶你还没睡啊？”

这问得有够多余，本来是睡了，但这不被人工叫醒服务吵起来了嘛。

不过叶修没打算这么答，笑着指了指他抖个不停的眼皮：“你这是搞哪出啊，梦游了还是瞎了？”

“我靠！谁梦游了，谁瞎了？你能说句好听的吗？”

“那你大半夜的在这儿闭着眼摸啥？”

黄少天有点心虚似地，伸手挠了挠右边眉骨：“这地方蚊子太毒，净挑些奇怪地方。刚才就有只最变态的，居然趁人睡觉叮我眼皮！”

“然后就把你咬成半瞎了？”

“没有！你才半瞎。”黄少天大概是想瞪他一眼，但现下这个状态眼神毫无杀伤力可言，仅仅像半抬着眼抛过来一个无力的埋怨，“我现在不就是眼皮一动就痒，才懒得睁眼吗？还找不到能涂的药，我明明带了来着……哎你知不知道谁——”

“费那劲儿干嘛？”当自己成为其中一个备选项的时候，叶修其实不太想留给他询问其他答案的机会，“先进来。”

黄少天毫无防备被他拖进门，眼里还看不见路，一下打了个趔趄。叶修转过身去，数着开关找，挑了盏不刺眼的夜灯打开。这人就跟在他后面，刚稳住身子就又开始抱怨，开口就是一连几个“喂”。

“人呢人呢？老叶？我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你房间布局怎么样我还不熟呢，和我是一样的吗？你走那么快干嘛？”

叶修一回过头，又看见他在那眯着眼伸手乱扑腾，莫名联想到落水的犬科动物，无奈又好笑。

“过分啊你，都不来带我一下啊。”黄少天说。

“行行行，这就来带你，别吵了。”

“那你赶紧过来点，我都找不到你在哪怎么跟……”

黄少天这话前半句才刚说完，就伸手往对方衣服的前摆探，抓住了就扯，叶修赶紧制止他的胡作非为。

“想趁机吃豆腐啊？”

“呿，你的豆腐有什么好吃的，谁稀罕？”黄少天撇撇嘴。

叶修把自己衣摆上那只手拉下来，握了握对方的手指：“拉这儿。”

黄少天的指尖抖了一下。

“……等下，我怎么觉得这样怪怪的。”

“多大人了，就这么喜欢拉衣角？”

黄少天不知道是不是脑补了幼儿园小朋友拉着衣角排队过马路的画面，赶紧摇摇头，拒绝被归类入低龄级别。他也清楚这一否认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干脆主动把手交过来，又自己抓紧了点。

在空调房的清凉里，人体的温度显得格外特别。两个人凑在一起，似乎会情不自禁地冒起热气来。黄少天的手很暖，还有点湿，叶修牵起来总觉得接触的皮肤有些打滑，稍一松劲儿就像会握不住似的。

黄少天先前差点摔过一跤，现在不敢莽撞地乱迈步子了，跟在人后面慢慢向前挪，不时叫着“你慢点你慢点”。

“唉，把领队当导盲杖，你今天也是够行的了。”叶修无奈道，但还是听着他指示调整速度了。

“喂喂喂老叶，你别净说风凉话了啊！被集火的又不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招蚊子，你就照顾一下伤病队员不是很应该？”

叶修觉得好笑：“不就几个蚊子包嘛，有那么娇气？”

“叮你身上试试？你就站着说话腰不疼！”黄少天嘟囔着反驳。

穿过短走廊，进了内室，叶修看着左侧的沙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人往相反的方向领去。

等黄少天的腿贴着床沿了，他才松开对方的手转过身去。黄少天的脸上却还是闪过一丝局促，飞快抓住了他的手臂，生怕他开溜似的。

怎么跟只受惊的猫一样。

“我还在呢，”他一手扶着黄少天手肘，另一手拍了拍对方紧绷的手指，“到地方了。”

黄少天弯下腰去，摸到身后一片柔软的布料，才放心地大大方方坐下来，顺口还给了个好评：“老叶你的床为什么好像比我的软？”

叶修还在旁边包里翻东西，冷不丁听他来这么一句，笑道：“怎么，想来睡睡看？”

“我才不想，我认床的，你那床肯定全是你的味道……”黄少天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赶紧打住说正事，“药呢？你找到没？”

“这不是？”叶修把冰凉的一小罐塞到他手里。

黄少天摸了摸轮廓，又旋开盖子一闻：“可以啊老叶，你怎么知道这个最管用的？我跟你说，我家那地方蚊子巨大，叮人都一个大包，特别痒，但涂这个就绝对能搞定。”

“那么多话，你做广告呢？赶紧的。”叶修说，“东西给我。”

“嗯？给你干嘛？我还没涂呢？”

“你还想自己来？”

“难道还让你来？”

“你看得见？”

“我不用看见，我能感觉到在哪。”

黄少天举着根手指在眼皮比划，叶修实在看不过他往自己眼睛上乱戳这危险操作，干脆利落直接把作案工具给没收了。

“干什么干什么？”黄少天眼睛半睁半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摸索着和他抢——这人当然看不真切他的手在哪，最后只是一味往领口胸前乱抓。

“你消停点，别乱动。”叶修说。

“你让我别动那你倒是把东西还给我啊！”

叶修把他手拍下来：“倔什么，给领队个机会照顾伤患行不行？”

他直接对方用过的理由堵人，黄少天这下也没话说了，悻悻地坐回去，摸了摸右眼的蚊子包。

“眼睛闭上。”叶修说，按着他的颧骨，凑近一看：得，这蚊子还真够厉害的，在人眼皮上一边一口来了个对称，还正好咬在双眼皮褶上，能不痒吗？

他一回想，黄少天确实够招蚊子的。

夏天一块儿在西湖遛个弯，稍微停下吃根冰棍，黄少天一条腿上立马就要多好几个包，好不狼狈，走几步就嚷嚷痒，临时把他拖进药店买万金油。他当时还以为是黄少天吃的那根冰棍甜水太多，滴到身上让蚊子闻着馋嘴了；再多几次，才发现原来是这南方细腻水土养起来的年轻人本身太招人爱，到哪儿蚊子都乐意往他身上亲几口。后来叶修吸取教训，但凡领他出去都提前备好止痒的药膏，省得他一路嘀咕个不停。

这样说起来，倒不能怪人娇气一点痒也受不得了，说到底分明还是他自个儿给惯的。

唉，没办法啊。叶修轻轻一笑。

黄少天一听见，顿时不爽：“你笑屁啊，还有没有点人文关怀啊？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

“惨啥啊，你应该高兴。”叶修说，“人蚊子一下给你赏俩红包，这眼皮一肿，没准你眼睛会大点儿。”

“去你的，还真什么歪理都瞎编啊？把其中一个红包赏你要不要？让你也高兴高兴？”

“那不行，不就成大小眼了？”

黄少天大笑着推开他：“滚滚滚，信不信我告诉王杰希啊！”

“告呗，你也有份儿。”叶修沾了点黄色的膏体，“好了真别动了啊，万一真整瞎了你这宝贝，碍着你为国争光，我都赔不起。”

“要是赔不起，就把你卖了呗！”

“这么舍得啊，我太难过了。”

叶修的手指轻柔点在对方的眼皮上。他凑得很近，黄少天有些不自然地发抖，偶尔漏出几个细碎的鼻音。睫毛随着他手指的缓慢移动轻轻颤着，呼吸有点急，温热的气息全都洒在他脸上。“痒吗？”

叶修问。但他不敢过多在黄少天的表情上留神，只好把心思全部转移到重点上去，看着对方薄薄的眼睑，小心地触碰着那受了个一“吻”的泛粉皮肤。

“……嗯，有一点点？但不是眼皮痒。”

“别是就这么一会儿，又给你脸上来一口吧？”

“不一定是蚊子嘛！不是同一种痒……反正也不重要。”

黄少天答道，声音越来越小，像胡说了一通之后开始心里没底，前言不搭后语的。但叶修此时已经听见了怦怦的声音，有一颗心在兴奋地说话，他一时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于是没有多问。

“好了。”

这本来也不应该是个多长的过程，叶修摸了摸黄少天发热的脸，告诉他别乱碰，过会儿再睁眼，然后拧好瓶盖去洗手。

 

“嘶……！”

门外这么一声传来的时候，他水龙头还没来得及关上就探头出去看。刚才坐床边那人已经往床头柜那去了，低着头捂着眼睛，另一只手不知要摸什么。

叶修快步走回去按着他肩膀。

“没事儿吧？”

“卧槽，你别突然这么大声吓死我了。”黄少天搓了搓眼睛，“我能有什么事？就来找张纸巾而已。倒是你啊洗手不擦手吗？水都滴我身上了。”

叶修哭笑不得，这还赖自己头上了。

“那你揉什么呢。”

“没什么啊。这不刚涂完嘛，我一睁眼感觉还挺辣，刚好像还有根睫毛掉进去了，现在有点扎眼睛。”黄少天说。

“我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过会儿把它弄出来就好了。”黄少天盯了眼天花板，低下头捂了捂眼睛，拿起张纸巾却不知道往眼睛哪里揩，“说不定已经出来了，现在就只是有点辣而已。”

叶修接过来，替他擦了下发红的眼角，笑道：“瞧你那样，回去别人还以为我给你委屈受了。”

“你别冷嘲热讽了好吧？！它就这么辣眼睛辣出眼泪我能有什么办法！”黄少天说。

“你再多搓几下把油给搓进去，够你垂泪到天明。”

“不会吧……”黄少天说，像真给他吓着了，手一下捂着眼睛不敢乱动。

“行啦，别嘴硬了，给我看看能怎么？”叶修把他挡眼睛的手移下来，“听话啊。”

“我靠，你哄小孩呢！！”黄少天叫道。

“嘘，睁眼。”叶修放低声音说，也没想着反驳他。

黄少天吧，平时在人前明明也就是吵了点，还是知道点克制，该有的稳重样子还是会有；但一到私下里在他面前，什么情绪都变得肆意外放了，瞧这大呼小叫的，可不就是个小孩吗。

叶修扶着他的脸，再次凑近了看。大概是生理泪水真的流得太厉害，黄少天的睫毛还是湿润的。他眨了两下眼，才慢慢试探着睁开来与人对视。

然而视线对上的瞬间，叶修就忘记了重点。

焦糖？还是什么？

他想道，但找不出一个足够好的形容词描述他望见的颜色。

黄少天的眼睛偏浅色，总之并不是纯正的黑，看起来没有那样深邃。那似乎是一种特别的棕褐色，而由于之前种种，这色泽此时还浸润在一汪浅潭里，却并没有那么多看不透的东西。

那一双眼睛明亮而澄澈，连室内偏暗的灯光经其中投射出来，也要多几分暖人的光泽。此时藏在浅水底下，传达出的内容仍是清澈的情感本身，让有心人一览无余——视线聚焦时多掺杂的几星水分，多泛的几层因对方神态变化而起的轻微波澜，不足以造成干扰，反倒莫名使其显得更为动人，足够让他因此失神。

“有吗？”黄少天问。

“什么？”叶修倏地偏转了视线，却正好瞥见黄少天脸上飞快逃走的一丝红色。

“你说呢？刚才净吓唬我，眼睫毛啊。”

“咳……没有。”

他只看到那有一对儿能透光的琥珀，琥珀里只住着他自己。

但叶修没有说，他弯了弯嘴角，把这个秘密收在了心里。

 

 ——END——

老叶赶快看清别中了他的迷魂计

梗源友人生活片段【但她只能自己心酸地涂万金油/蜡烛】

感觉写得还不够可爱，果然脑洞是丰满的，实操是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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