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闲客  

【Summary】

我家妹妹点的梗，来自微博上那个“比起为受喝药更想看攻把药一饮而尽之后说‘还不逃？我不知道我一会会做出什么事哦’”【原话不记得了，差不多这个意思】
皇帝叶x将军黄，加上一个娶男娶女都一样的大同社会。ooc，ooc真的ooc。反派角色是原创人物。至于剧情，那是什么？

*因为太长被踢出短篇集的古风尴尬言情。《Nympho》里《座下之臣》的拉长镜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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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坐在那一张云纹榻上是一百二十分的不自在。

这身衣服本就让他别扭得紧，更何况此时他所在的还是这么个地方。头顶檀木床梁雕的尽是金龙瑞麟；下边床榻上置一双缕金丝弹花枕。织丝香罗帐半掩着，使得渗进内里的光也徒增几分暖色。宫室内烛影摇红，暗香浮动。透过帐帷隐约可见走动侍候的宫婢内监，人人皆是落步无声。

前边案几上是一套琉璃酒具——那壶内之物便是他大费周章进宫的原因。若是他现在能够处理掉，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可惜此时四处耳目众多，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看来，眼下只能在这寝殿里等着与那人当面说清了——见惯沙场烽火的小将军在这时候却莫名心焦起来。

方才苏沐橙给他出这主意时他就应觉出不对来！还什么“如此法子包管无人能认出你黄大将军的容貌”，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扮作侍卫内监，也未必行不通。

他黄少天堂堂蓝雨军副帅，七尺热血男儿，如今妆成姑娘家的模样，还以“侍寝”的名义被送到龙床上——

这成何体统！更何况一会进来的还是……

那老不正经的要是见到他这副尊容，日后还指不定怎么拿来取笑。若是这档子事传出去，叫他往后在朝堂之上还有何颜面？

黄少天一咬牙，绞了绞袖上的布料。

罢了罢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此番也算是为了家国天下，忍辱负重一回又有何妨！

不多时，便闻得宫门外数声步响。

黄少天年岁不大，却也是在军营呆惯了的，感觉比常人敏锐得多。那人离床榻还有十数步距离，他便已先于众宫人站起，隔了帘帐略福了身算是见礼。

对方的脚步顿了一顿。

“里边儿是何人？”

他听见了自己很是熟悉的声音，但却比感觉记忆之中更为持重了些。

“……这…每日的规矩，您晓得的。”

黄少天听出旁边内监回话声绷着像根弦，更含紧张忐忑之态，心里更笑那传闻果然不假。

京城的百姓总是乐于悄悄聊两句朝廷的闲话，他回京后有多日混迹于茶馆客栈，自然也偶有听上一耳朵的时候。

叶修这人奇是奇了点，登基那么些日子，三宫六院还是一片寂静。莫说是妃嫔佳丽了，连根望族小姐名门公子的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后来还是在一大片老臣的哀求下才总算勉为其难接受的这项“规矩”。各家臣子不遗余力地把适龄的男亲女眷挨个儿往皇宫里送——自家的门客的平民百姓家的，就指望圣上能看上一两个。

结果，大多连人都没见着就被送出了宫门。好容易留下来的，愣是被安置到偏殿去了。

六宫无人，自然大权也无人在握。难怪那老贼要打这后位的主意，千方百计要把自家女儿送上去，不惜用下药这等低劣下作的手段。

那头内监又禀道：“只今日……是郡主荐来的人。”

“哦？”

黄少天还未来得及揣摩叶修上扬尾音的用意，眼前帐帷就被撩开。

对方并未多问，上来就扶住了他的小臂，还极为亲厚地拍了拍他手臂。

“长得很是标致啊。”

黄少天嘴角一抽。

还标致呢，你看了吗就长得标致。平常那些送进来的，怕不是被夸完这句之后就被轰出去吹风了。

站外头的老内监倒是忍不住偷笑，心想今日大约是能成好事了，便知趣地准备退出去。方行几步，又听得里头说：“今晚任何人来了都不见。”

“……是。”

这下便是真的四下无人了，一众宫人飞快从内殿退出去，顺手把殿门关得死死。

叶修这才回过头来，随手一指后边的床榻：“坐。”

“……”

黄少天踌躇了一下。叶修这会还不知前因后果，万一他这下一坐，不知哪里又惹了这尊佛，又直接被请出去，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他到底没敢挪步子，却也不敢说话，干脆低头看地板。

“这是干什么？还装起哑巴来了？”叶修无奈，“前些天听说你回京，本还想亲迎我朝镇边功臣。真没想到啊……”

“……”

“怎么？穿成个姑娘想上龙床，这会儿才知道不好意思啊？”叶修一手拍在他肩上。

“……少天。”

黄少天大惊：“……怎么？！原来你早认出我来了？”

“你要是不那么讲规矩，说不定还能再装一阵子。”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方才许久不讲话，憋得慌！”

“这副尊容进来，你必然有要事相告，若是当时当众指出是你，恐怕坏了你事。”

黄少天点头称是。

“而且……”叶修指指他身上的蜜荷色罗裙，“也是为了你黄副帅的颜面着想。”

“是御妹的好主意！”黄少天抬袖猛地在颊上一揩，“瞧瞧，这女儿家的玩意也往我脸上抹，说什么包管无人认得我……还不是被你看出来了？”

其实苏沐橙这话说得不假，锦衣罗裙加上珠钗玉环，姓高那位手下的人再精，也无人会将这位“粉黛佳人”和蓝雨军副帅联系在一起。

“你又不是不知她性子。方才恰好差人送水来，这妆回头便就洗了。”叶修盯着他暗笑。黄少天一喜，快手快脚就找到那盆把脸上脂粉洗了个干净，终于又回到了叶修更加熟悉的那副模样。只是衣物到底不能脱去，仍是一身裙褂。

黄少天一边拿袖子在脸上胡乱抹几把，一边坐回他身边。脸上的水尚未完全擦净，眼睫上还挂了几颗珠子，晶晶亮的。

叶修不自觉就盯着人看。黄少天年少从军，如今虽是副帅，到底还是年轻，何况本就长得俊俏，若非他识得对方身形，方才倒还真不容易认出。

虽然卸了妆，但这副模样看着居然还颇为…顺眼？

“哎，你看我干嘛？……还要不要听我说那事了？”黄少天被他看得不自在，赶快把话扯回来。

叶修干咳一声：“嗯，你说。”

黄少天还警惕着，虽然内室早已无人，他依然是伸手拉了对方袖子，离得极近了也不放心，又多压低了几分声音，才放心地在人耳边开口。

他像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就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

“……虽说张巡捕那一干人手脚快逮住了贼人，还是给慢了一步。说到底都是王大眼那家伙，太不谨慎了。”末了，黄少天愤愤几句作结，“连中草堂竟都混进了人！说什么守江山，这年头连瓶药都守不住，还能有出息么！”

“这么说来，让你做这个报信儿的善后，也是他们的主意？”

“不，我自己要来的。”

“哦，原来如此啊。”

似是从叶修的笑音中发觉了什么不对，黄少天赶紧补道：“我是说…要进宫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当时又不知……”.

是，他还什么都不知，便已决意要当这传话的人。

如今风平浪静的表皮下有多少暗涌迭起，人人都心中有数。任何一个浪头探出来，都可能是这棋局的致命一步。

所以每一次暗地里的交锋，都不容有失。

为了天下江山，为了家国臣民，为了效忠君主。可是黄少天不敢说他此番完全不存有一星一点的私心。

一旁的叶修如方才一般默然凝视着他。那人坐得极近，脸都被透过罗帐的烛光照得莫名多几分暧昧神色，更让他对心里分量不多，却对他做出这决定举足轻重的那份不可告人的私情感到心虚无比。

“又不说话了？”叶修笑他，“小时候还敢骑我身上来，回岭南几年嚣张劲儿都没了？看到件龙袍就惧怕到无语哽咽啊？”

“我呸我呸！今时不同往日！这么些年了，那棵树都不知在不在了，人就不能有变？你那时不还老实巴交一小太子么，如今？老奸巨猾。”

那年黄少天随父入朝。小孩子胆也大，倒也不嫌无聊，自个儿逛着逛着不知怎的就撞进了东宫，一气爬上了里头桂花树。找来的时候，却见着也不过半大的太子肩上多了一个耀武扬威的小人儿。

后来两人混得熟了，年纪渐长起来，“会上树不会下树”这茬还时不时被叶修拿出来将年少有为的剑圣取乐一番。

“年初修缮时那树本是要砍的。”叶修道，“但我想着你从岭南回来兴许会起怀旧之心，就免了它一死。”

眼看着黑历史又被提及，黄少天气急：“我想那棵树做什么？想树还不如想你！”

“爱卿高见。”叶修认同地点头。

“去去去，还皇帝呢，要脸不要脸。小心把我气到姓高的阵营去。”

“……“叶修神色一滞。

黄少天看着对方站起来走出帐外，朦胧间看到那人影停在桌前。

……这玩笑开大了？

“老叶……”他赶紧也从里头钻出去。

却见对方回过头，手里执了杯向他递来。

“呵呵，你不会的。”叶修又恢复了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很是笃定。

那一杯中盛满的是此情此景的醉意，年少八月的颜色，是回忆与信任，以及所有存在于心的东西。

而这一切卷着桂花的味道向黄少天涌来。

——那是酒。

他猛然从最后一丝钻入鼻腔的气息中醒过来。

“等等！”

“怎了这是？还要我给你试毒？”

“老叶……这酒……你喝了？”

叶修目中闪过一丝疑色：“给你之前，刚喝。”

“我去！”黄少天惊得跳起，“听那贼人说，药是昨晚送进来的。那这里头…这……坏了！你你你…你喝了多少？”

“不过一杯。”叶修老老实实地答。

黄少天闻言色变，一边半拖半拽搬伤员似地把对方强行按回床上，一边郎中似地问东问西。

“……你头晕吗？”

叶修：“不晕。”

黄少天：“那发热呢？”

“热倒是有点，但喝酒不是本就暖身？”

“可有什么别的感觉？喉咙疼？手脚软？”

“还没。哎，黄太医，你这是看风寒啊？要不给我搭个脉？”叶修说着就给他亮出自己的胳膊。

“闭嘴！这时候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啊！怎么会没感觉呢？”

“哎哟，你很盼着我来感觉啊？”叶修饶有兴趣地看他。

“你闭嘴，先别说话！”

黄少天一瞬间清空了脑子里所有多余的内容，集中了一切的精神思考对策。

看来这药发作还需要些时间，但中草堂的东西，药性绝对不低，出去一趟再回来怕是来不及。而且若是单独留人在此处，过一阵子那高小姐来了反而不美。

这唯一的出路可不就……

黄少天忍不住偷眼望向对方，正如叶修也忍不住要与他视线相触一样。

窗未关紧，漏了一丝风进来，吹得光也飘忽摇曳。

“叶修。”

吸进去的香像是结了块，腻在他喉间，连说话都不顺。

“可有主意了？”叶修坐起来问，嘴角还噙着笑，“要走趁现在啊，保不齐我过一阵子干出什么出格事来。”

黄少天口中蹦出一个脏字：“……谁跟你讲我要走？留你在这一会任人凌辱？”

叶修正想笑他这词用得不当，却猛地又被对方打断。

那个人主动俯下身子来亲吻他，像是带了尝试意味的安抚。未束起的长发滑下来，拂得他脸酥痒。对方努力要去碰他的舌头，却因为生疏而显得过分小心和温柔，使这个吻足够绵长深情，却过分地浅尝辄止。

“我……”

一轮快攻之后黄少天才开始感到忐忑。

行动得过分迅捷的人，总是在事毕之后才被思想提醒，生出本该出现在前一刻的情绪。

但正因为这样才可爱。

“我知道。”

叶修说。

“少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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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急刹车！！！

哈哈哈哈标题终于没有R了！！【然而下章又有了x】

灯青小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