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闲客  

【Summary】

梗源漫画《变身成黑皮辣妹之后就和死党XX了》。傻白甜。醒脾为先。

寡王黄少天：变成了女孩子之后，我终于帮老叶找到了他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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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话）

“啊？”

什么补药解药的，她的思路似乎比这段话还要多几层弯弯绕绕，叶修一时间还没跟上。

“唉，还不是为了早点变回来啊！”黄少天又是长叹一声，拐进厨房拿了一个汤勺两套干净碗筷，继续说着，“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那个说明书上不是说不良反应是激素异常吗？如果我现在这情况是那种原因导致的，那理论上，应该也是可以按同样的思路调回去的对吧？我想着那些激素药物远水救不了近火，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就先用着我大G市最常见最传统的那种咯！反正试一下没坏处！”

“你这算什么逻辑？”她解释了这么一大堆，叶修总算是明白过来，却莫名觉得好笑。

虽然做了近三十年男人的好友突然成了女儿身这档子事本来就没有多少科学色彩，但黄少天这强行联想摸索出来的办法显然更加没有什么理论依据可言，和纯靠玄学碰运气区别不大。

“死马当活马医嘛！有办法总是要试试的，不然我得耗到什么时候啊！”黄少天没有因为他的质疑太受打击，舀汤的同时进一步鼓吹这新办法的可行性，“你别小看这个水鱼汤¹啊！壮阳益气，健脾补肾，这一盅下足材料，应该多多少少有点用的。”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好处吗？”叶修问。

“是啊！”黄少天点点头，开始往另一个碗里舀她的“解药”，“别说我不关照你啊，做兄弟有福同享，分你一碗，够义气了吧？”

叶修无奈地苦笑，黄少天这“顺水人情”的功效于他而言没太大必要，但对方已经不容拒绝地把碗塞进他手里，豪气干云地单方面跟他碰了个杯，兴奋地宣布：“来来来，干了这碗82年的水鱼汤！”

盛情难却，他也没多想，索性就跟着啜了一口。典型的南粤老火炖汤风格，一股子伴着药材的鲜香味，但比他之前在蓝雨食堂尝过的那些都还要浓郁许多，看来是真如对方所说下了重本。

黄少天此时就像抓住了一碗救命稻草熬的汁，本着绝不浪费的原则，汤喝得见底了，还把汤料单独装出来加餐。其实昨天早上刚见面的时候，叶修就觉得黄少天那张脸比之前圆润不少，如今作为女人，她的面貌少了些棱角，线条多了几分柔和，脸颊的弧度便看起来更加饱满。他猜想这多半是对方难以割舍优质伙食的缘故，于是这时也不跟她争，很给面子地解决了黄少天分给他的那一碗，就慷慨地把剩余的“解药”都让给了病急乱投医的那一位。

然而，黄少天饶是逻辑缜密思路清晰，却也忘记了“此之蜜糖彼之砒霜”这样浅显的道理。

 

两碗大补汤下肚，才八九点钟，而这对于两位熬夜惯犯来说还只算傍晚时分，当然不可能就此进入睡眠的准备阶段。黄少天百无聊赖，以一无所有的弱势人员身份占用了叶修的游戏本，在桌上挑出两张账号卡说想和他杀两局。叶修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但抵挡不住对方近距离的积极文字泡攻势，想来自己也有些手痒，于是没吊她胃口太久就开游戏去了。

对付黄少天这种对手，上火飙汗是常事，因此那股奇怪的热量最初趁机在身上烧起来的时候，他还没太察觉。

时针一转，等到到了几个小时之后，他进浴室洗澡，就开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G市八月的暑热似乎在他身上滞留了太久，以至于温水浇在身上都显得偏凉。那温度在湿润的水蒸气里变得更像稠热的一团，黏在皮肤上萦绕不去，闷得人额角冒汗。

这种情况之前也不是没出现过。当年蓝雨饭堂一碗汤就曾经累得他连续几天睁眼待天明，彼时黄少天同志听着他沙哑的嗓音，热心地充当土郎中，诊断说他是无福消受：“可能这种汤对你来说太热气，也没多大事，喝两剂凉茶就好了啊！”血液里流老火汤的G市人说出来的建议颇让人信服，他既然有过经验，这时候便也不以为意。

然而追加一宿失眠估计也是不能幸免的了，叶修无奈，决定明早再开口向那好心办坏事的家伙索赔两杯凉茶。

 

叶厅长已经做好了这一夜失眠以后的备用方案，但洗漱出来一看，却发现自己昨晚刚搭起来的床铺已经被拆除得干干净净——枕头不翼而飞，被褥不知去向，被临时征用的沙发也回归了它的本来功能。

叶修隐约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不得不说有时人的第六感判断准确率惊人。他毫不犹豫打开房门，果然发现自己枕头又跑回了那张床上，乖乖地和旁边的伙伴紧挨在一起。昨天他用过的那张薄被，已经被人很讲究地叠成了方正的小豆腐块放在床尾。而这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真是玩得好一手先斩后奏。

叶修不得不承认她抢占先机的能力又进步了——尽管这进步发生在让他不大安心的领域。而独自完成搬运工程的那位现在正十分安逸地半靠在他床头玩手机，坐姿不用问，依然相当豪放，甚至因为少了裤子的束缚更为洒脱，且又犯了今天下午就被指出过的失误，两条大腿岔得太开，黑色T恤下摆遮不住腿根，那隐秘的纯白三角显得格外醒目。

……简直是屡教不改啊。

黄少天偏偏还很是大方地拍了拍身边的枕头：“来！”

叶修一阵呼吸不畅，难免对她的自作主张生出一些怒意，但始终不成气候，倒是放任那股来路不明的燥热又烧得旺了一些。

“这是搞哪一出？”

“看不出来吗？”黄少天手掌一摊开始宣布她全新的借宿计划，“虽然你那么大方把床让给我，但我做客人的总不能这么不体贴，天天让你睡沙发吧！所以我把半边床还给你，提升一下你的睡眠质量！”

“我睡眠质量挺好的。” 叶修说道。

“扯淡啊你！”黄少天这会儿做测谎仪，不以他镇定的表情作判断依据，“你看看你那黑眼圈，要是我在这躲一个月，你天天没睡好，还没上任就升仙了怎么办？现在你都承认我和你暂时住一起了，被人知道我间接让你睡沙发，我怎么解释？还不怪我虐待你啊？”

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说着说着干脆动起手来表示诚意。身高劣势下扯手臂软磨硬泡的招数，黄少天这种缠人惯犯学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叶修也并不是那么坚韧的，何况现在真人一对一还没有手动关闭语音的功能，唯有暂时妥协，坐下来再协商。

“不把被子还我？”叶修问。

“你说这个？”黄少天看了一眼自己脚边那个豆腐块，却丝毫没有给他的意思，“卧室空调比你客厅那风扇猛多了，用这种毛巾被，晚上冷死你啊！这种季节分分钟要感冒信不信？我已经看过了，你床上这被子挺大的，两个人绝对够用。”

她解释着，分给他一只被角，又往被褥中间画了一条线：“说好了啊，一人一半，井水不犯河水，半夜别来抢我被子！”

黄少天完全是按照早年训练营宿舍条件还没有太好时“打孖铺的经验来规划的。她倒是很遵守规则，钻进被窝之后还往另一个方向挪了一下，相当客气地留给对方更大的活动空间。

“我和你，”叶修看着却是哭笑不得，“睡一张床，还盖一床被子？”

黄少天终于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语气变化，但仍然对发现问题的症结非常迟钝：“你有什么问题？” 

“……”她这一问把叶修都搞得些无语了。

这年头连路边小孩都会学电视剧的台词，装模作样地念一句“男女授受不亲”，黄少天却好像总没把自己这变化当回事，好像压根儿没这概念。

“你放心好了！我睡相很文明的，不打呼噜不说梦话不梦游，保证全程安静，绝对不会骚扰你。” 黄少天打包票，干脆把仰卧换成了侧躺，要多慷慨有多慷慨，要多体贴有多体贴。

“我说黄小姐，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叶修无奈了。

黄少天一时疑惑，甚至没有介意他喊出来的称呼：“什么叫我有没有……我不就是考虑了你的睡眠感受吗？”

“那你觉得，”叶修扳着她肩膀把她的身子翻过来，“被人知道我跟一个女人共享被窝，我怎么解释？”

他直直看向她的眼睛，黄少天的目光下意识闪烁了一下，但床头灯在他背后，她有一半都被笼在他的阴影下，终究躲不太远。男人身上残留的那一团湿润的热气也蔓延到她身上来，愣是在24度的空调冷风下把她的身体烫热了几分。

这下气氛突然就真有点暧昧起来。

“这……这还要什么解释啊！我又不是真的女人，你心里知道我是男人，不就行了？”黄少天焦虑，还没辩解完就转过身去不看他，偏又佯装坦荡地补上一句，“……再说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啧……”

叶修看着身边那紧缩的一团，手心里还捏着黄少天分给他的那一只被角，却忽然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就不应该这么轻率地坐上来。自家床铺本该是世界范围内最让人安心的地方，现在却俨然被一些虚伪的“坦荡”编织成了陷阱。

叶修了解他的对手，也了解他的朋友。黄少天两样身份都要占据，他便难免了解得更多一些。他知道这人是一旦打定主意就执拗起来，就是个勇撞南墙的性子。而他现在没有能说清楚的、足以让人回心转意的理由，这时候再无故反悔，反倒像心中有鬼的逃兵，对不住先前煞费苦心的一番粉饰。他这就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好小心翼翼地挨着床沿躺上来，转过身去熄灯。

 

黑暗是最容易让人草木皆兵的环境，没有一个人胆敢与对方身贴身、面对面。他盯着墙，她望着窗，却在心底里同时祈祷可以顺利入睡，最好眼睛一闭一睁，就结束了这长夜漫漫。

TBC.

我有一个“危”字不知道现在应该送给谁。（doge）

注释：

¹水鱼：即甲鱼，据《日用本草》：“其味甘、咸，性平，去血热，补劳伤，壮阳气，大补阴之不足。”文中所有这些内容功效都属于夸大型扯淡，大家千万不要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