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闲客  

【Summary】

梗源漫画《变身成黑皮辣妹之后就和死党XX了》。傻白甜。醒脾为先。

寡王黄少天：变成了女孩子之后，我终于帮老叶找到了他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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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刚从地铁闸机上挤出来，正好赶上附近中小学校门打开，高峰期通勤的前奏就冒了点苗头。黄少天看着鱼贯而入的低年级小豆丁已然有些头昏脑涨，叶修经过那一趟补眠，精力倒是恢复得不错，惯性握了她手给她当开路先锋。黄少天与一个个牵着小孩的家长擦肩而过，脑子里也同他们有了一样的念头，开始琢磨起晚饭的问题。

进门丢下那一堆糖果，她也不忙着歇口气，钻进厨房，挨个储物柜打开来看，仔细清点了一下，发现叶修家里存货非常有限，唯一可贵的食物类财产，大约就是那一座方便面山。带着G市的坐标，她可不打算再浪费一顿饭在方便面上，抽张纸巾抹了抹前额的汗，便自告奋勇出门采购补给，用免费晚餐作酬劳雇佣叶修当搬运工，美其名曰是做友好邻居，带他熟悉周边环境。

 

在购买食材这一点上，黄少天秉承着G市人的传统观念，永远相信嘈杂拥挤、带着师奶们的八卦和泥土湿润味道的地方，有时能淘到比大超市还新鲜的好东西。

他在中学毕业以前还算是附近肉菜市场的常客，还是个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时，就被爸妈领着进门采购，在看摊的大爷大妈跟前混了个眼熟，又凭着一张过分会说话的嘴赚了不少长辈缘，当了个没有贵宾卡的VIP客户。后来进了青训营，便渐渐没什么机会来了。现在换了副模样，没多少被认出来的风险，倒是有了回味童年、故地重游的好时机。

虽然阔别已久，但黄少天一进门还是认出不少熟面孔，附在叶修耳边，小声就把肉摊的李阿姨、鱼档的陈叔、水果摊的张伯等等老熟人介绍了个遍。

“别说我没关照你啊，以后要是买吃的认准那几家，直接报我的名字，一定给你挑好的！”

为防叶修不信，她便干脆来个现身说法，径直就往李阿姨摊上走。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黄少天现在连身份证上的性别信息都对不上，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自报家门，唯有选了个折中的法子，说自己是“少天”介绍来的，自己替自己卖了一波人情。

然而，尽管少了张熟客的面孔，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这样“识货”，领着个疑似男友的伴儿来钻这样的地方，在一群上了年纪的顾客中还是显得非常亮眼。连着李阿姨在内的几个摊主，都是习惯了关心小辈的大爷大妈，总是更容易移情一些，看这年轻的一对儿，也觉得颇有眼缘。

李阿姨听见那熟悉的名字，笑着点了点头，操着一口广普就问了：“靓女来买晚饭啊？”

“是啊！”黄少天积极应答，她也不急着着手挑，倒是亲昵地往叶修身边靠了靠，“我和男朋友刚搬过来，打算买顿入伙饭来着，对吧？”

她故意把“男朋友”这三个字的音咬得重了一些，朝叶修眨了眨眼睛。今早这家伙拿“女朋友”来寻她开心，她总措手不及，应对不当，便总像在为什么秘密心虚。现在找到机会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自然是要报复到底。

叶修却压根没理会她的眼神攻势，淡定地应了一声：“对。”

他的语气没起什么波澜，这让黄少天有些失望，但她无意间抬眼，却捕捉到对方耳尖浅淡的红色。原来荣耀教科书一直在随着时代变化实时更新，却显然还没有把谈情说爱这一项囊括在条目之内。

枉他今早拿她开玩笑的时候还一副那么熟练的样子，其实根本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打击报复既遂，黄少天又愉快起来，只感叹可惜不能拿手机出来拍照，否则有人证物证，私底下总算逮到机会大肆嘲笑一番。

李阿姨哪知道她心里这许多弯绕，见她目光盈盈，只觉得一对年轻爱侣如胶似漆，当即眉开眼笑道：“我就知道啦！你们两个看起来多登对啊！你们既然是少天的好朋友，回头也说说他，什么时候也找个伴啊。”

“他这会儿还没时间找女朋友呢。” 叶修抢在黄少天解释之前回答。

 

他把“没时间”这三个字的音也咬得重了一些，明显收到了她的眼神警告，脸上笑意却变得更深，还干脆搂住她侧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垂眸多问一句：“是吧？”

是什么吧？！黄少天深深瞪他一眼。她现在“没时间”不都是因为当初牺牲时间给他陪吃陪喝陪玩？真算起账来，他也脱不了干系。

然而这些话显然不能说出口，她只能作为“黄少天的朋友”，不咸不淡地提点一句：“你多嘴什么呢！” 

李阿姨却道：“唉，这也是，别说他爸妈，我们做街坊的看着他大都着急，你们记得多给他提两句啊。年轻人也别总是忙工作，要多多珍惜眼前人……”

李阿姨说着说着，嘴上便又成了熟悉的电视剧台词轮播。黄少天应着“一定一定”，笑容却渐渐僵起来，找了个由头就把叶修支走到斜对面蔬菜摊。

早知道就不该拉他来！

黄少天腹诽。

再和他站在一起，谁知道他还要引出什么不对劲的话题来？

白白受了一顿唠叨，她才终于得以回归正题。挑好的猪肉牛肉被码好上称，黄少天正准备付钱，却见对方顺手往袋里塞了个猪腰子。

她“咦”了一声，李阿姨说：“和你们聊得投缘，当是见面礼啦！”

“那怎么好意思啊阿姨！”

“别客气嘛，以后都是街坊了，应该的。”李阿姨含着笑对她打眼色，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猪腰补肾益气，送给你们补补身子。”

“……”

盛情难却，黄少天无奈，只好打了个哈哈接过塑料袋道谢，心里却又好一阵嘀咕。

他从前偶尔回归普通市民生活，一个人来买菜回家煲汤，招呼也打了唠叨也受了，什么零部件都买过了，也没见李阿姨这般积极送礼还连带攻略。现在她不过是多带了个跟班，明面上多了层关系，这看摊大娘就成了药膳专家了，热心于提醒一面之缘的“新客”调理之法……

等等。

她骤然又想起了那张小纸条上点明的“不良反应”。G市人的食疗养生属性本就刻在她的DNA里，这时候终于恍然醒了过来。

——既然她这是“病从口入”，是不是也可以以食入药？

黄少天宛如打通任督二脉，立刻打开微信，就给家里某位专业人士去了一条信息。

 

这一趟采购收获颇丰，叶修在菜市场门口等黄少天过来会合，还没见着人，就听她一路扯着嗓子吆喝，要他过来当搬运工。他扭头一看，“黄姑娘”左提一个砂锅右提一个汤煲，手里大包小包，倒像是把下半年的菜都买完了。这么点东西，对之前的黄少天而言不在话下，可她如今身板小了一号，搬运起来便吃力许多。

“这是要在咱家开餐厅呢。”叶修还有心情调侃。

黄少天气喘吁吁：“还不是为了提高一下你以后的生活质量啊！我说老叶你人都在G市了，蹲在美食天堂，天天就吃泡面，你好意思吗你？”

 

她现在心知这短则两周长则一月的寄居生活大约是无法避免了，却没有足够的措辞能力正式而坦率地宣布，只能在这别扭的批评里头，忐忑地藏一些答谢的暗示。

他们之间原不必言谢——毕竟“分享”对于一对好友来说，从来不算新鲜事。但是眼下的状况似乎有别于她过往熟悉的那些状况。

一张照片可以有无限的观众，一条消息也可以增加许多个读者，但个人的世界却只有那么点有限的空间，平白纳入另外一个个体，比起单纯的分享，更近似一种主权的让渡，是一类窥探秘密的许可。

这是个人领域与众不同的珍贵，因此黄少天从来谨慎：再亲近要好的朋友，不论彼此之间能容许多过分的玩笑，也总是要设一条底线，隔一段距离。她自认在这段友谊里将分寸拿捏得很好，现在却因为这一场变故而享有意外的特权，这对于她自我预留界限而言，属实有些僭越。

可是叶修却说：“这不是有你吗？” 

“靠……”黄少天从来拿他这一句话没办法，喉间顿时有些发涩，“……别说得自己好像失业一样，识相点就赶紧上交伙食费！”

“得了吧，就算你抵房租，算上这趟辛苦费，你还得倒找我二十。”叶修笑道。

黄少天两手都提着东西，腾不出空来做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却觉得右手忽然一轻，被人换上一个灰色胶袋。

“什么玩意？”

“顺便买的。”叶修还是早上那副说辞，“试试？”

黄少天狐疑，把手上东西放下，扯开一看，顿时就无语了。

一双相当接地气的塑胶凉拖，还是相当醒目的水红色，但看起来倒是比她脚上这双高跟舒服许多。因此她也没犹豫太久，走到墙根把脚上鞋子脱了换上，竟然还挺合脚。

不过这款式实在是……

“满意吗？”叶修还凑过来问。

“……还行吧。”黄少天只能勉强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款式实在是不尽人意，但不得不说，穿着体验确实比高跟鞋要好上不少。

叶修坦然伸手：“现在找我四十。”

“我去！就这你还好意思多收费啊！”黄少天一巴掌盖在他掌心，叶修“嘶”地抽痛一声，她还不肯放过，试图伸脚来踩人鞋面，这回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小心崴脚啊。”这人还笑着关心一句。

黄少天不想搭理他，提起地上那袋东西，径直快步往前走，把他甩在背后。

没人再说话，只有鸟鸣在她不还太适应的鞋跟声后面跟着，嘹亮快活地跑了一路。出生在盛夏的小生物带着翅膀，活跃得四处乱转，到了小区门口的芒果树下，才有了落脚点。

黄少天这才回过头。

叶修在不远处朝她走来，一手挽着被她遗落在地的高跟鞋，一手拎着她新买的砂锅和一大袋食材。

这画面实在有趣，也没有别的人看见，但她这次却忽然不好意思把手机摸出来了。

她只是默默松了一口气，心情变得像对方肩膀上那一团橘色一样明亮。

TBC.

《这个少天明明很受喜欢却过分谨慎》《机会捕捉者与机会创造者》。

很喜欢世俗甚至市井场景下的老叶，总觉得有种谜样的帅气。原计划没有最后一幕，但它偶然出现在眼前，把我迷晕，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这种少女漫情节（。）